今日共读《最好的告别》。作者:阿图·葛文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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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印度泌尿科医生,凭借农场主老父亲的雄厚财力,年成功移民美国,与同样来自印度的儿科医生迅速相爱,两年后生下一个男孩。
这个男孩完美继承了印度移民的精英品质,先后就读于斯坦福、牛津和哈佛医学院,27岁入驻克林顿团队,成为白宫最年轻的医疗健康顾问。
他常年公开发表文章,其中一篇深得奥巴马中意,直接影响了美国医改政策,查理·芒格更为简单粗暴,直接寄给他一张2万美元的支票表示敬意。
年,他当选《时代周刊》全球“位最具影响力人物”,是榜单中唯一的医生。
这个男孩的名字叫阿图·葛文德,他也许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,但肯定是医生里最厉害的作家。
他以数十年外科医生的亲身经历,先后出版《医生的修炼》、《医生的精进》和《最好的告别》,均攻占各大图书榜单。
从技术之思到哲理之思,从对医学局限性的认知到对死亡必然性的豁达,阿图完成了一个医生最完美的精神发育。
轩语姐将分两篇,与大家共读豆瓣评分高达9.0的《最后的告别》,提前观摩“衰老、病重、死亡”进程的预演。
只有正视死亡,才能更好的活着。
“老了,老了”。
80后、90后常常以此自嘲。
因为尚未老去,“老”字才会如此轻松地被拿来玩笑。
村上春树曾说:“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,其实不是,人是一瞬间变老的。”
其实,从30岁开始,肌体机能达到巅峰,之后各项指标逐步下滑。
如果不幸患病。
下滑的坡道会格外陡峭。
更令人沮丧的是,在我们心中永远不会老去的父母,其实早已步入衰老的进程。
为何他们对“养生”情有独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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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如高三的一个个知识点,只为最后大考做着冲刺准备。
而我们,大部分的独生子女。
很多与父母相隔异地。
没有几世同堂的老幼携持。
没有兄弟姐妹的相互照应。
没有完善齐备的社会养老。
大城市的生活和育儿成本,榨取着每一分剩余价值。
接来同住或辞职归乡,似乎都不现实。
四位老人中,哪怕只有一位卧床不起,足以击碎早已脆弱的生活。
中国是世界老龄人口最多的国家。
60岁以上约2.49亿,占比17%。
每6个人便有1位老年人。
而养老床位仅有余万。
无力养老,将成为这一代中年人和整个社会面临的共同难题。
1、肌体的衰老
人体器官的损耗远比想象来得更早、更猛烈。
30岁的时候,大脑是一个克的器官。70岁的时候,因大脑灰质丢失,头颅空出2.5厘米,大脑在颅内晃动,受到撞击后极易发生颅内出血。
随着额叶和海马体的萎缩,大脑处理速度也在逐年下降,85岁后40%的人患有老年痴呆。
40岁开始,肌肉的质量和力量逐步下降。80岁的时候,将丢失25%至50%的肌肉。
50岁开始,骨头以每年1%的速度丢失骨密度,变得多孔而乏力。
在骨头软化的同时,血管、关节、心脏瓣膜、肺等器官,由于吸收了大量钙沉积物,变得坚硬且缺乏弹性。
为使等量血液穿过变窄、变硬的血管,心脏只能承受更大的压力,50%以上的人在65岁后患有高血压。
随着头皮下干细胞池的枯竭,50岁的时候,会有约50%的头发变白。
皮肤清洁能力也会慢慢失效,残渣聚集,成为棕黄色的色素凝块,也就是老年斑。随着老年斑在汗腺中累积,汗腺逐步失灵,老年人更容易发生中暑和中风。
60岁的时候,视网膜能够接收的光线只有一个20岁年轻人的三分之一。
以上种种衰退是不停息、不可逆的。
而这仅仅是正常的衰老,不考虑患病带来的加速度。
健康的生活平平无奇,常常给人诸事顺遂的假象。
然而某一天,疾病会突然来袭,身体状况像触发了雪崩,迅速下滑。
雪崩前是否有肉眼可见的信号?
跌倒!
年国家卫生与健康委员会提示:跌倒,已经成为我国65岁以上老年人因伤致死的首位原因。
每年有35万美国人因为跌倒导致髋关节骨折,其中40%的人最终进了养老院,20%的人再也无法行走。
大脑萎缩让老年人平衡力变差,肌肉萎缩让腿部变得乏力,随着慢性病发展,几乎每位老年人都在服用处方药。
一位健康的老年人,一年有12%的几率摔倒。以上三个情况兼具的,几乎%摔倒。
摔倒可直接导致骨折、外伤或内出血,所有这些共同指向一个致命的结果:
卧床!
一旦卧床不起,肌体健康状况和精神状态会极速衰退。
直至离开。
阿图医生讲述了他爱人的祖母,爱丽丝的故事,让我们近距离观察衰老的演变过程。
56岁开始,爱丽丝一个人独自生活了20年。
84岁的她身体好的令人诧异,换了假牙,做了白内障手术,医院,依然定期同朋友去健身房,自己开车购物、做家务。
有天下午,家人看望她的时候,发现她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。
“你跌倒了吗?”
爱丽丝下意识否认。
在不停地追问下,她最终承认吃了安眠药,“不小心”在楼梯上滑倒。
然而,这种“不小心”连续发生了好几次,家人下决心带她去看医生。
医生并没有发现烈性疾病,但骨质疏松、步履不稳、记忆衰退、失智失能等老年症状越发严重。
从频繁跌倒开始,爱丽丝自主生活能力迅速下降,直到她倒车撞进邻居家的灌木丛。
她终于承认衰老的事实,勉强同意去看看养老社区。
家人陪她去看了几处,最终选择了朗沃德老年公寓,一处供老年人居住的高层建筑,设有集体餐厅、医院、健身设施、娱乐场所等等,还有一群年龄相仿的老年人。
家人看来已非常完美。
几周后去看望她,她完全没有适应,与平时的神气自信相比,她没有表达任何愤怒、不快或痛苦。
而是前所未有的沉默寡言。
她避开了所有集体活动,吃得很少,日渐消瘦,眼里的光芒消失了。
强制性的监管让她难以忍受。她步履不稳,医生强制让她使用助步车。她逃避吃药,护士面对面监管服用。
一个上午,爱丽丝再次摔倒了,这次很严重,她的大腿骨像玻璃杆一样,“啪”的一下折断了。
这次骨折,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自由,也彻底失去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。
起床、穿衣、吃饭、如厕、洗浴等所有隐私全部暴露在他人目光之下。
她成了“犯人”,仅仅因为老了就被投进“监狱”。
两年后,爱丽丝的儿子去看望她。母子两人坐长椅上,夕阳西下,沉默不语。
突然,她靠近他,轻声说:
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她和他四目相对。
“好的,妈”。
他明白,她准备走了。
他们共同签字:如果心跳或呼吸终止,不需要医生做胸外按压、电击或喉咙插管。
她希望安宁地离开。
四个月后的一个晚上,她腹部疼痛,然后咳血。她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。第二天早上,护士来叫醒时,她已经过世了。
2、养老的难题
在10万年的存在史中,人类的寿命大多不到30岁。
人类的自然进程是英年早逝、未老先亡。
而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,现今多数地方人们的寿命已超过80岁。
远远超出了自然给定的时间。
活得久,催生了养老文化。
历史上,家庭结构多为几世同堂,老者作为传统、知识和历史的维护者,享有一家之长的地位和权威,他们为后辈提供稳定环境、进取建议和经济庇护。
同样,也会得到后辈的充分照顾。
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,老年人不再独享知识与智慧,他们的地位动摇了,崇老文化瓦解了。
对年轻人而言,几世同堂不再是安全感的来源,而是对生活控制权的争夺。
对老年人而言,与其说丧失了传统的控制权,不如说他们享用了新的控制权。
一旦老年人在经济上独立,他们更倾向于选择“有距离的亲密”。
一种彼此更自由、更自主、更自助的生活方式。
上世纪70年间,美国老人与孩子同住的情况,从60%降至15%。哪怕在比较传统的亚洲,中国、日本、韩国老人独居的比例也在迅速攀升。
现代化并没有降低老年人的地位,只是降低了家庭的地位。
阿图医生提到了一个兼具东方和西方两种文化的养老案例,反观当今中国,值得深思。
路在76岁的时候,失去了妻子,在其后的10年,早餐、看报、买菜、午饭、图书馆看书、回家看电影、和邻居玩牌,他过着简单、快乐、满意的生活。
88岁的时候,他跌了第一跤,虽无大碍,但女儿谢莉发现他的手开始颤抖,医生诊断为帕金森综合征,记忆力也出现了问题。
不久,他又跌了一跤,路感到害怕了。
谢莉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养老院,路完全没有兴趣。于是,谢莉把他接到自己家同住。
谢莉住在波士顿郊区的一所小房子里,她和丈夫把客厅改为卧室,摆上一张单人床、一张逍遥椅和一个大衣柜,其他多余的家具都卖掉了。
共同居住让父女的角色发生了互换,路不再是家里的主人,无人陪伴而又无处可去,谢莉推荐的几个老年人集体项目,他也毫无兴趣。
路比预想的要孤独。
一年之内,路频繁跌倒,4次呼叫救护车。他还患有夜惊症,半夜大声叫喊,导致家人无法入睡。
谢莉承担的责任越发沉重。90岁的时候,路无法自主洗澡,还会漏尿。因听觉的失灵,他把电视音量开到令人发狂的地步。谢莉请了一位保姆,但路还是更依赖谢莉。
谢莉深感力不从心,她得上班、持家,操心孩子的作业和父亲的健康。她希望当个好女儿,希望父亲安全和快乐,同时也希望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。
她处在崩溃的边缘,有时会想是否应该给父亲找个地方,随即又为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。
直到,谢莉的表弟推荐了一位护士到家里帮助,提出可以和路谈谈,这样谢莉就不必做个“坏人”。
护士告诉路,随着年龄和健康的变化,他所需要的帮助远远超出了家人的能力。
路用探寻的眼光看着谢莉,他明白了什么。
谢莉泪眼婆娑地说:“我提供不了你需要的帮助,情感上、经济上都已难以承担。”
路说:“帮我找个地方吧。”
谢莉为路找了一所养老院,有赏心悦目的走廊、粉刷一新的门厅、漂亮的图书馆、面积合理的寓所,谢莉第一眼就看上了这里,而路却拒绝了。
因为环顾四周,所有人都用助步车。
“我会成为这里唯一用自己双腿站立的人”,他说。
不久,他又摔了一跤,一头撞在沥青地面上,医院急救。这件事让他接受了那所养老院。
搬进去后,路闷闷不乐,难以适应变化。他和谢莉达成妥协,周日到周二,她接他回家,这让路对生活多了一些盼头。
每周在谢莉家住三天,其余的日子自己拼凑生活。
随着低血压越发严重,他晕厥的频率增加了,记忆力更差了。谢莉不得不把他转移到一家24小时护理疗养院。
那里,路得到的是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台小小的电视机和半个房间,中间会用帘子把他和别人隔开。
虽然这是路最害怕的那种养老院,但谢莉出于安全考虑,别无选择。
路将在此度过余生。
3、老人的需求
当我们不再有能力照顾自己的时候,如何使余下的生活存在价值?
回答这个问题,首先要弄清:
当人老了,真正的需求是什么?
马斯洛金字塔需求理论指出,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。
然而,人生的动力并不恒定。
在早期,人们追求自我实现,成长要求向外开放。但随着步入老年,人们的交往圈开始缩小,基本限于家人和朋友,更加